Writing Error
2021年的Art Basel和Art Central終於圓滿結束,而我連續九天上班的日子也終於可以暫告一段落。然後是期待已久的讀書會,還有這週末的拍攝和錄歌挑戰,讓我無時無刻都感覺到精神上的亢奮,同時亦伴隨肉體上的疲勞。肌肉依然隱隱作痛,大概靈魂早已想擺脫它們,也想擺脫我。
上星期有朋友找我吃飯,雙眼發亮地說我的創作開始上軌道,說要跟著加把勁努力些,我卻不予置評。我甚至覺得,每件「作品」其實都是我在完全沒有喘息空間的生活裏,用盡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回來的。平日隨意9寫的東西不難,但認真寫故事卻好撚難,經常有種「我到底該怎樣分類這件垃圾」和「寫得如此辛苦為什麼我不去睡覺」的疑惑。
最近除了正職外,每星期我都教四堂課。唔呃你,攰係好攰,但見學生有所進步,總會特別開心。而剩下不用上班,不用上課,不用睡覺的時間,基本上我都拿來看書看電影和創作了。順帶一提,謝謝朋友們相繼指導我投資,像催促我學點求生技能似的,像在金錢至上的香港,沒有資本,哪怕再有才華,都會無所作為。他們應該都是對的,的確是如此。
最近我總意識到,有幾條平行線包圍著我,同時也會穿過我,當中包括寫作、藝術、音樂。它們不會於其中一點上交錯然後分開,反而一直互相呼應,互相纏綿,形成一個跨媒介創作的意義網絡,它們平行得來又像DNA的螺旋形般摸著黑緩慢地蠕動。
(現在一星期幾次的writing exercise,已經自動成為這個blog的一部分,其目的當然離不開文字的訓練((明明我已經連續工作了不知多久,連想睡多點的時間都擠不出來,你還passively & aggressively逼我做練習(((但戴返頭盔,我也慶幸有人鼓勵我寫作((((我竟用括號打破了第四道牆))))所以我不是在埋怨任何人)))許多時候,我都寫到斷片))寫出來的畫面真的變得更豐富了。)以上的自言自語,只發生於兩秒之內。
還有,我經常會寫到一半就想end掉一篇文章,又或者想把別的東西插進來——就像現在。事實證明,我內在只有摧毀性,卻沒有什麼組織能力。
記起有朋友說我寫的故事,總包含一個急速爆炸的結尾,無論原本多平靜的故事,到最後都會瞬間自由落體,要不就胎死腹中。「識睇Carrie嘅故仔,只要一嚟就飛到去睇最尾一段,就咩迷底都解開。」我想了想,他又有他的道理。但為什麼會這樣呢?這時,我又想亂入一小段(由此可見,我思緒經常都亂七八糟,而這blog就像收集失敗之作的展覽廳)。
「你有沒有看過沈意卿所寫有關青鳥的故事?」
「沒有。」
「她寫道⋯⋯我見過一隻青鳥,但沒人知道我在說什麼。他們說,世上是沒有青鳥的,那不過是一種說法。一個男孩向我走來,說,我相信你,我和你去吧。我們往山上走,針葉灑滿金色的森林。他殺了我,告訴我我有多麼可笑。我的手為自己挖了一個洞。靜靜棲身。那路上尋找青鳥的人們輕輕地踏過我向前走。」
「⋯⋯」
「我的手為自己挖了一個洞。靜靜棲身。那路上尋找青鳥的人們輕輕地踏過我向前走。」我不知道還可以做什麼,於是我重複一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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