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ormal Gir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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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前一位大學同學說,她有晩心血來潮,追看了我整個網誌的文章,期間無限次讀到「我很久沒有寫blog」這句萬能開首。一直未有意識到的我,聽後為此笑了好久,有一分鐘吧,主要是覺得它無意中揭露了我最核心的惰性,連認真想個更有趣的Opening line都嫌煩,乾脆就誠實地告訴讀者,「無錯,我就是發現自己很久沒寫,所以現在才寫點什麼。」剛剛準備開始寫新一遍日記時,真的差點又寫了「我很久⋯⋯」,所以才記起需要突破自己,像把沉悶的句子變成沉悶的段落。
越來越忙碌的生活像一場人生試煉般再次考驗著我,從二零一九年開始倒退到現在,終於有種絕地翻身的感覺。雖然不知道這種姿態,是不是在邁向另一道地獄大門,我卻已經被喜悅和驚恐緊緊包圍。但我敢肯定,上星期給你們發Signal的時候,眼睛裏的水份都是無比快樂的。
上星期六又完成了新一個畫展的開幕,跟來賓由朝聊到晩,基本上完全超越了我Introvert的那面人格,於是她偷偷地在我的靈魂裏說,她其實只想到遍遠的海邊,聽一夜的浪聲。我改她的名字做Chloe,而她在我的小說裏偶然出現,卻又會很快消失掉。不過表面的我依然可以裝得無所不能,說笑的,裝也裝不了,最多是說些對藝術品的看法而已。提升對藝術的認知和美感的追求,大概比較急切,但看再多的書、電影和作品展都不夠。我需要實踐。而我寫的東西怎麼今晚特別跳,抑或一向都如此?可我不想理,我想和你吃串燒喝梅酒。
我最近重看了一遍《Normal People》,覺得故事中人物的刻劃非常之真實,也與我對世界的理解來得非常相近。看過這套劇集之後,其他的愛情故事都顯得尤其失色,可能只是在我而言吧,但女主和男主的軌跡碰撞,以及作者透過日常所為他們帶來細緻入微的心理描寫,使我看兩次都念念不忘。
有位比我聰慧許多的朋友,說我不懂欣賞這藝術作品,還說我根本看不明白,我倒是覺得不一定要學術討論每齣戲,有時可以純粹地感受。看的時候,總徘徊於想哭和哭不出來之間,是那種真的很痛心,卻平淡得像你像我像普通人每天都會經歷到的孤獨人生,要是真的這般容易就流淚,應該會虛脫至死。所以隔著點麻木看Marianne和Connell不斷分開,不斷互相傷害,卻由始至終彼此相愛。
我又想起《新世紀福音戰士》,明明經已是二十多年前的動漫,來到2021年的今天,我們都無時無刻地重複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缺陷。當中上演的「人類補完計劃」,在其意義層面上,至今都未有相對應的任何可能性——我們都無法逃離生長在我們身上的孤獨感,像皮膚包裹了肉體,亦像血管深深地插進心臟。或許唯一的希望,在於認清絕望。
今晚跟些朋友去食飯和飲酒,我說晚上堂食終於被允許後,第一次這麼四個人外出活動。由大家各有大壇嘢做以來,這是久違的一個聚會,盡是難得。不知不覺講起大家當初如何相識,都像遠古的歷史事件了,枱上的三杯紅酒白酒,再加杯Mojito,背後的紅紅綠綠,「隔著玻璃杯拍照很美」、「我在照片裏看來像個女孩」、「麻煩幫我換碟薯條可以了」,而我大概想像不到一個沒有他們的世界。
十一時多,伴隨微微醉意,我坐地鐵回你家去。開門看見你的那刻,你仍在埋首工作,寫著些什麼。我想,我也來陪你寫點什麼吧,窗外叮叮車每幾分鐘就靠站一遍,那響起熟悉的磨擦聲迴盪耳邊,我瞄一眼對面大廈零碎的燈火,西灣河的氣息似是在溶化我。突然記起今早我問你的問題,它可能是我一輩子問過影響最深遠的問題,而你大可以答句「可不可以⋯⋯」,但你回的是「please do」,對你來說,那似乎代表著很多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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