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萬歲
生活好像重新上了軌道,即使我終究不太愛這世界,慶幸它還不惜對我極為呵護備至。朋友說,生活過得快樂就不會創作,我不能同意更多。沒什麼痛苦可言,唯一的絕望是陳奕迅唱的那句「連誰曾待我好都可帶來傷勢」。
2019年才過了三個月我已經轉工三次(現在總算穩定下來),自我感覺卻非常良好,毫無歉意,事關前老細說過:「不要待在不適合你的位置,否則辛苦了周邊的人,不只你自己。」一語道破,不適合的工作會讓我身邊的人陪我一起受罪,何其多餘。這位把重點放在別人身上的上司令我拜服至今,甚至使我一直深受其害,導致我不稀罕盤算利益。不過反正沒有很多人著眼人生態度的得與失,就讓我成為少數。
因為工作上的頻頻轉變,我只能留在香港;有點對不起自己,因為真的很久沒有旅行。在計劃下一趟旅行之前,當然就是面對我沒有錢的問題。不過在二元對立的觀點來看,沒有錢即我有時間,因為將來有錢就沒有時間。
去年十二月我和男朋友在莫斯科待了足足十四天,這麼一個城市就整整三百三十六個小時,是不是悠閒得過份?我甚至懷疑自己骨子裡根本不是香港人。
記得有一天我們慶致勃勃地想滑雪,問hostel職員拿過地址後,便坐了一個多小時的地鐵來到偏遠的車站。然後我們不惜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下步行了大半個小時(而腳下大多是車路,換句話說根本沒有人會走路來這滑雪場),為的是慳點車費。怎料到步後才發現原來滑雪場因為雪量不夠所以暫停開放,我們互望一眼然後只能無奈地笑了笑:「無所謂啦。」我們輕描淡寫地躺在雪地上畫了兩個天使,又再次踏上回程的路。浪費了一天不覺得可惜,甚至覺得能找到一個甘心陪我在外地浪費時間的人,來吧,就耗盡我前世積累的所有運氣。
那次旅行裡每天就只安排一、兩項行程,有些日子甚至只是喝瓶酒吃點魚子醬就睡覺。每逢出門,我都聽到旁邊有把像寵物小精靈的聲音興奮地叫著:「雪啊!雪啊!⋯⋯」,我都感到無比幸福,如同少年維特最終獲得綠蒂的愛意般超乎一切想像。很想帶他看遍所有最美麗的風景,很想有他參與我所有的旅行,很想兩個人之後所有的向往都一樣,而背後的陰謀—請你留在我生命裡能有多久就多久,也幫我留住這個最好的自己。
如果說沒有失戀就成就不了歌德,那麼我祈求上天我永遠都不會寫作。